第(3/3)页 夜里,躺在他的身侧,碍于他身上有伤,我一动都不敢动。他却伸手过来,抱住我的身子,将脸贴在我的颈项。他的呼吸很轻,喷洒出来的气落在我的脖子上,有种酥麻的感觉。 “皇上。”低声唤他。 他果然是没睡着的,却不说话,只呢喃地哼了声。 迟疑了良久,我才鼓起勇气问他:“臣妾斗胆,想问问那日郡马去御书房找您,真的只是为了谢恩么?” 他的呼吸声略微变重,半晌,才开口:“的确不是。” 心头微微收紧,果然是的。 “还为了什么?”那日他的脸色不好,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。 他松开了抱着我的手,平躺了身子,低语道:“那日,是朕宣他入宫来。朕告诉他,丞相的事,他最好劝着点。朕也希望他和楹儿好。” 侧脸,惊讶地看着他,原来他叫安歧阳入宫说的是这个!不免,回想起安歧阳临死前,和丞相说的那些话,他说三年前…… 而丞相却震惊地说,爹没有做。 猛地撑起身子,脱口道:“皇上,若是三年前行刺您的人不是丞相呢?”如果不是,那么我姐姐也是被冤枉的。 他缓缓侧脸看着我,嗤笑着:“何出此言?” 我将听到的话说了一遍,他的眉头微微锁起,却是问:“你怎知他那未说完的话说的就是这件事?” 一时间语塞,的确,我不能肯定。也许,安歧阳另有所指,也许,并不是如我听到的那样。可,我就不能有些奢望么? 再欲开口,却见他闭了眼道:“朕累了。” 终是缄了口,灯光照在他的侧脸,却让我忽然生出模糊来。对着他,看了好久好久,叹息一声,闭了双目。 翌日,跟着他起身,他虽有些惊讶,却也不问我。 临出门的时候,取了裘貉给他披上。他觉出了异样,低头瞧了一眼,我只道:“皇上的裘貉昨儿个臣妾不慎给弄脏了,一会儿送去浣衣局洗。可巧了,贤妃娘娘的裘貉还在臣妾这里,先给皇上将就着用一下,皇上若是方便,便让人给贤妃娘娘送去吧。” “你怎么不去?”他直直地问着。 我笑:“那日皇上是如何把裘貉给臣妾的,皇上不会不记得吧?臣妾去,多不好呢。” 他只笑了笑,也不说话,只转身出去了。 松了口气,裘貉的事算是解决了。 他下了朝再来的时候,果然换了一件裘貉了。 帮他挂的时候,发现比昨日那一件要轻一些,好歹我一个人可以挂得上去了。常公公扶他进里头歇了,他只道:“记得朕昨日和你说的话。” 练字的话,他的名字。 我记得,只是有些不快。 阿蛮进来教了我如何写,我依葫芦画瓢地写了好几个,依旧不像样。别说他看了会生气,连我自己看了都想吐了。连着写了好多张宣纸,竟仿佛是越写越不像样了。 偏他的声音还从身后传来:“给朕写满三张纸,否则朕一会儿好好罚你。” 握紧了笔杆,他当谁都是元非锦呢!虽然没叫我抄经文,却改抄他的名字了。我琢磨着,就是经文里的字也没有那么多笔画的吧? 有些气愤了,隔着屏风回望着他,见他只躺着,并没有起身。 拉了三张纸过来,唰唰写了几笔,丢下了笔出去。 阿蛮吃惊地看着我,小声道:“娘娘去哪里?您还未写完呢。” “谁说没写完?他不是说写满三张纸么?”的确是三张,每张一个大字,顶着整张的宣纸写的。我可以想象得到他见到的时候那种表情了。 阿蛮似乎想笑了,跟着我跑出来。 常公公与隋太医见我们出去,有些惊奇,我忙道:“皇上歇着,说谁也不必进了,本宫出去一下,就回来。”听我如此说,谁也不敢说什么。 我几日不见姐姐了,想着去看看。 恰逢皇后去太皇太后那里了,给外头的小太监塞了银子,得以让姐姐出来和我见面。见我额上受了伤,她惊讶万分,拉着我问了好久,连阿蛮也说没事她才放心。 姐姐有些憔悴,看得我心疼。 她还在为安歧阳的事情难过,又问了我芷楹郡主的事,我也不能说她伤了元承灏的事,只说她为了安歧阳留在京城,看着倒是还好。 她的手臂上又贴了新伤,看得我心疼不已,她是千金小姐,从小到大,哪里受过这样的苦?伤口涂了药,闻着,倒是好药。她说是上回我让苏太医来看她的时候留下的。我欣慰地点头,苏太医收了我的钱,倒是真替我办了事。 “妩妡,听闻这几日皇上一直在馨禾宫里。”她看着我小声说着。 我点了头,这件事没什么好否认的,不管什么原因,他都是来了。 “今早浅歌说了句你专宠的话,被皇后狠狠地掌掴了。”姐姐又道,“皇上真的会宠着你么?” 我点了头:“会的,皇上还说,给我进了位,就让你过馨禾宫来。” 她的眸中溢出欢欣来,笑着道:“其实你不必担心我,我没事的。皇上对你好,姐姐就高兴了。妩妡你要记住,他是皇上,你不能任性了。他对你好,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。” “放心吧,我心里有数。” 她又道:“宫里,贤妃娘娘和冯婕妤都有了孩子了,你也给皇上怀个孩子吧。” 我的脸一红,我怎么能告诉她我还是处子之身?阿蛮的脸色也有些怪异,她是服侍我的,自然也知道我的事情。那一日,她的眸中也只染起了讶异,倒是没有问我什么。 回来的时候,塞了姐姐几张银票。那是安歧阳给我的,如今我自己倒是舍不得用了。 常公公听闻我回来,急急跑出来:“娘娘不好了,皇上在里头发着火呢!” 隋太医在里头劝着,我进去,寝宫内一片狼藉。宣纸铺了整地,地上,全是他的名字。隋太医有些局促地站在角落里,定是他下令不许捡。不捡,谁也不敢踩着皇上的名字过去。 还有我写的那三张纸,被他丢在床边,此刻正好踏在他的脚下。 我在门口站住了,他阴冷着声音叫我过去。 我不动,他似乎更生气了。 “皇上要臣妾过来,先让人将地上的纸收起来再说。”踩着他的名字,那是死罪。 他不说话,我当他默认了,示意阿蛮捡了起来。隋太医如释重负,我上前:“皇上何以生那么大的气?”我哪里知道那三个字能让他这样? 他指着脚下的三张纸:“从没人敢如此耍朕。” “皇上只说写三张纸,也没说别的。”尤其没说不能一个字一张。 他如同吃了瘪,却是转口问:“去了哪里?” 此刻若是让他知道我为了见姐姐,把他的名字写成那样,他铁定更生气了。想了想,只好道:“昨儿雪下的挺大的,都积得三寸高了,臣妾看雪去了。” “去哪儿看了?” “御花园。” 他突然朝我伸手过来,迟疑了下,终是将手递过去。大掌裹住了我的手,听他低嗤一笑:“怎么,没玩雪?” 心头一窒,狡猾的元承灏。 低声开口:“弄得满身是雪回来,就冷了。隋太医说,皇上的身子受不得寒。” “是么?”他抬眸看看我,忽而起了身道,“可朕也想去看看这御花园的雪景。”不由分说地将我拉出去,隋太医在他身后追出来:“皇上,融雪的时候才是最冷的。” 他没有回眸:“朕的昭仪不是说还未曾融么?”他又看向我,“再说,朕的专宠,也是要出去给别人看看的,妡儿,你说呢?” 嘴角微动,我还能说什么。 隋太医没有跟着出来,宫人们也都只远远地跟着。幸得御花园的雪没有融,也没有被扫。他牵着我的手过去,地上,已经微微有一层冰了。本能地抓紧了他的手,他的步子不快,两个人,只呼出的白气显得尤为清晰。 过亭子坐了,我小声问:“皇上没事吧?” 他“唔”了声,看着我:“朕过馨禾宫第二日了,等明日,这后宫的风暴就要掀起了。你可做好准备了?” 事不过三,这道理我懂。 既然能邀他过馨禾宫去,我自然是做好准备的。 这时,听得一阵小狗叫的声音从一侧传来。我回头的时候,瞧见一只雪球一样的小狗朝我跑来,在我的脚下转了几圈,又蹭上来,在我的腿上,痒痒的。 好可爱啊。 我忍不住俯身将它抱起来,它“汪汪”地叫了两声,却是温顺得很。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宫里也是可以养小狗的。 他略皱了眉,目光看向我的身后。见是丝衣姑姑追了出来。 她见我们在亭子里,忙上前行了礼。 元承灏低笑道:“怎么是姑姑?” 丝衣姑姑笑道:“前日景王入宫的时候太皇太后说了句无趣的很,王爷就送了只小狗进来,小东西很淘气,一溜烟儿就跑出来了。可有惊吓到皇上和娘娘?” 摸着它的头,我摇头:“怎么会?” 丝衣姑姑上前来接了过去。这时,听得帝姬的声音传来:“父皇!母妃快来啊,真的是父皇!父皇在这里!”帝姬抱着花球兴奋地跑过来。 天冷了,她穿得很厚,那张小脸显得越发小了。她跑过来,整张脸红扑扑的,将手中的花球搁在地上,拉着元承灏的一角,开心地叫:“父皇!” 我有些吃惊,见帝姬仰着脸兴奋地说着她与宫女玩雪球的事情。元承灏宠溺地刮着她小巧的鼻子,轻声道:“玉儿真厉害。” 帝姬听了越发地高兴,张开了手臂道:“父皇抱抱。” 我忙起了身:“帝姬乖,妡母妃抱你可好?” 帝姬回头看了我一眼,小嘴一瘪,委屈地想哭了。 “玉儿好久不见父皇了,父皇也不来看玉儿,父皇是不是不喜欢玉儿了?” 他的眸中一痛,随即道:“父皇怎么会不喜欢你?” “那您为何不抱玉儿?”帝姬又仰起脸,期待地看着他。 他俯身,我忙拦住他:“皇上……”他怎么能抱她? “臣妾见过皇上。”前面,传来姚妃的声音。我抬眸,瞧见她看我的眼神里,多了一丝哀伤。略微一怔,她是否也以为我为了霸占元承灏而不给她们任何一个接近他的机会?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(3/3)页